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派大星
做者:尾鲸01
12只玻璃杯摆成一个圈,曲径大约五米,每个杯子里都点着蜡烛。摆成圆圈的工具数起来很费事,我默数了两遍。
有个女人跪在圆圈中央,背对着我,面朝满月的标的目的,身体按某种节拍前后扭捏,口中念念有词。她偶然会停下来看手里的一张纸,然后接着念。听不清念的是什么,像某种祈祷,但应该不属于任何一门常用语言。
我在圈外站了两分钟,觉得那身影不像一般人。
她末于念完了,把纸折起来揣进衣兜,然后做出五体投地的姿势。
你在干什么?我说。
那人猛地一寒战,站起来回身看着我。难怪适才觉得不合错误——那是个男的,并且身高足有两米。他穿戴一身蓝色带白杠的运动服,大要30多岁,长发披肩,面目面貌宽阔扁平,像极了《飞越疯人院》里的印第安酋长。
没,没干什么。你是……他嗓音有点中性,加上那该死的发型,再加上月光形成的视觉误差,让我认为他是个女人。
办理处的。其实那处所没有办理处。
我犯法了吗?
酋长不安地撤退退却了半步,踩到一根白色物体,马上敬服地把它捡起来。是一根骨头,有筷子那么长。
天干物燥,不准利用明火。四处都有通告牌。我指向河边。其实那儿只要制止垂钓、泅水、溜冰的牌子。
对不起,我没看见。对不起。
他手忙脚乱地灭掉蜡烛,用一个大塑料袋收好所有工具,回头看到我还站在原地。
……要罚款吗?
刚发现他是个巨人的时候,我有点担忧,怕他对我动粗,但如今不会了。他是个自大、内向的巨人。
不消罚款。只是攻讦教育。我把图书证收好。
那我能够走了?
等等,留个联络体例吧。姓名、地址、手机号。
酋长听话地供给了那些信息。我想过看他的身份证,又怕谎话穿帮,于是摆了摆手让他走。沿着河岸往东步行5分钟,就能回到大路上,他适才多半也是从那条路来的。
他的背影消逝之后,我环顾四周。河流、道路和树林围起了一块梯形区域,面积大要相当于三个足球场,沙地盘面上漫衍着稀稀拉拉的草丛。他做祈祷的位置靠近树林,不远处有块残破的石碑,算是比力显眼。
我日常平凡开车回家,会颠末西边的高架路,很熟悉那条河。晚上河岸边老是乌黑一片,酋长却在那里点起一圈烛火,几百米外都能看见。他大要不是开车的人,想不到那一点。
如今我也该走了。
附近有只狗叫了两声,但我看不到它在哪里。只要两声,似乎是幻觉。
02
12点半到家,恰是每天最清醒的时候。我做了200个仰卧起坐,100个俯卧撑,上跑步机跑了半小时,洗了个澡,精神反倒更充沛了。
……
阿谁祈祷仪式我在哪儿见过。仿佛是一本书,还有插图。
我走进书房,找到《禁忌文书》第三卷,也就是介绍邪教的那一卷。从头起头翻,有插图的才细看,很快就翻完了。蜡烛、满月、骨头、数字12,都在差别条目呈现过,但没有凑到一路。
在各类需要骨头的仪式里,人的头骨最常见,其次是人的大腿骨。看过那本书,就会晓得大腿骨的功用八门五花,远远超出一般想象。有人把它当成刑具,敲碎犯人或者人牲的脑袋。有人拿它来研磨草药,给对头下毒,仍是用已故晚辈的遗骨。
从外形判断,酋长带去的骨头有点像大腿骨,但太短太细了。
《禁忌文书》一共四卷,做者是个日本人,别的三卷也涉及某些奥秘仪式。我又认真回忆了一下,印象中那本书是简体字的,而《禁忌文书》是繁体字的。
五一在书房门口焦躁地怒吼。它做息跟我一样,日夜倒置,凡是午夜才吃晚饭。
闭嘴。
我走到厨房,将一碗狗粮倒进狗盆里。它吃得一尘不染,又喝掉半盆水,然后跑回客厅,叼起它的新玩具。
那是一根30厘米长的人造骨头。
……
一个工具外形像骨头,未必实是骨头,可能只是玩具。
我到书房取出另一本书,《古代犬类驯化、饲养与仪式性利用》。它是16开、480多页的大部头,好几年前买的,我只看了一小部门,因为每次打开城市想到五一,觉得有点为难。
在读过的章节里,我找到了阿谁仪式。
圭亚那有一种土著人,他们祖先的生活很依赖狗,死去的狗会被盛大埋葬。按照他们的古老传说,若是狗不测灭亡,例如说被猛兽咬死、掉下山崖摔死,仆人能够用特殊仪式招回它的灵魂,让它新生,时间必需是下葬之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。
关于仪式的流程,书里提到间隔相等的12个火堆、篇幅冗长的祷词,其实不涉及玩具,只提到跟狗相关的物品,我觉得都算是吻合。比起土著人养的狗,城市里的宠物狗会拥有更多工具,凡是包罗一个食盆和一个水盆、一条狗绳、一个它本身无法理解的名字,也许还有一个网球、一根人造骨头。
……再加上一个离不开它的仆人。
通过某种渠道,酋长学会了给狗招魂的办法,想让本身的宠物新生,但他必定没读过那本《古代犬类驯化、饲养与仪式性利用》。那是庄重的学术专著,跟逃求奥秘、猎奇的《禁忌文书》差别,做者是考古学博士。书里介绍了那些土著人的现状,说他们早就从渔猎转向农耕,过去一个世纪也深受文明和现代化影响,不会再举行那种仪式。
对招魂的现实效果,书里也做出了推测。一只狗不测灭亡,对仆人来说是严重丧失,部落可能会为此成立一种抵偿机造,相当于保险。他们给狗招魂,不是想让死去的狗新生,而是重新生的小狗中选出一只,归那位承受丧失的仆人所有。正因为他们早就承受了现代文明,不再那么做,招魂的传说被后人曲解,才会酿成起死回生。
我查了一下圭亚那。那处所在南美洲北端,接近赤道,天气炎热湿润,估量尸体味很快败北。若是招魂管用,实的能够起死回生,谁愿意看到一只破破烂烂、却能跑能叫的狗呢?
一种古老风俗被土著人放弃,却被城市人捡起来,那类工作经常发作。我搜集了很多案例和新闻,算是一个业余喜好。按离奇水平打分,今晚的事能够有6.5,很高了。若是那根骨头是人骨,也许能到达8分。在我的条记里,比来一个超越8分的案例来自美国。有个汉子相信本身的母亲是魔鬼,用匕首杀死了她,还挖出她的双眼,认为如许才气让世界重现光亮。
酋长的表情能够理解,但工作还没完。
招魂仪式要在安葬狗的处所停止,意味着他把狗埋在了河边。比及发现招魂没用,他可能做出更过火的事,以至挖出狗的遗体,停止此外什么仪式。那会给他惹费事,只是他还不晓得。
睡觉之前,我想起一本恐惧小说,叫《宠物公墓》,里面描画了一片险恶的树林。若是把死去的宠物埋在那里,不久之后它们就会新生,回到本来的家,带着满身恶臭,脾性跟以前完全差别。
在飞腾部门,仆人公接受着庞大痛苦,把小儿子的尸体带到了宠物公墓。
实是一本出色的小说。
03
酋长的信息还存在我手机上。若是他不是出格会假装,那些信息就应该是实的。通俗人很难随口捏造出一个新名字、一个完好的手机号、一个连街道带门牌的地址。
他住在近郊的一个小区,我查了地图,离我碰见他的处所不到两公里。若是要在他家附近掩埋尸体,河边那片荒地确实最适宜,夜里没什么人,不太会被打搅。
……
按过门铃之后,酋长没有马上开门。我盯着猫眼,发现里面黑了一下,应该是他在偷偷看我。
开门吧。
猫眼又黑了一下,我照旧听不到答复。
为了让住户看清访客,猫眼安拆的高度凡是是一米五,那层楼也一样。酋长个子太高,哈腰必定挺费力的。
我晓得你在家,快开门。
找我有事么?公然是他的中性嗓音。
要攻讦教育,记得吧?今天晚上只是攻讦,还没有教育。
他动弹门锁,把门拉开两个手掌那么宽,露出脸来。
我晃了晃手里的皮革面记事本,是提早筹办的道具,上面夹着一收笔。如今防火工做抓得紧,都要上门,还要你签字。
只是签字?
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,不会耽误太久的。
我想顺势推开那扇门,却迎来一股庞大的反向推力,酋长把门关上了,差点夹到我的手。
觉得打德律风他也不会接,仍是想此外法子吧。我回到电梯间,正要按下电梯按钮,又听到开门的声音。
酋长本来蓬首垢面,穿戴T恤和裤衩,如今换上了那套运动服,头发也扎成马尾辫。适才他急着关门,是想把本身拾掇得面子一点。
我进了屋,留意到门后只要两双鞋,都大得像船一样。
那是典型的独身汉之家。客厅有一张沙发、一张茶几、一个带电视柜的书柜,没有正式的饭桌。电视机前摆了两台游戏机,一台是PlayStation 4,另一台我没见过,可能是Xbox One,旁边堆着几摞游戏盘。茶几上很乱,有一台条记本、三个遥控器、一个游戏手柄、一串钥匙、一个手机、两袋散拆坚果、好几个啤酒罐。
进门左手边是茅厕和卧室。客厅另一端还有个房间,应该是厨房,但门是关着的。
我坐到沙发上,递给酋长一收烟。他没接,把一个啤酒罐推到我面前,意思是给我当烟灰缸。他坐下的时候,整个沙发都倾斜了。
那房子住了多久?我把烟收起来。
不太清晰。可能有十多年了吧。
我是说,你在那儿住了多久?
三年。不合错误,四年了……他有点神不守舍。
狗呢?
什么?
你应该是养了只狗?我捏起沙发上的一根狗毛。
哦……10年了。
它在哪儿?
酋长皱起眉:你是哪个部分的?
我只是想帮你。我晓得你那天在干什么。
他张了张嘴,但说不出话来。
那是南美洲土著的祈祷仪式,为了让狗新生。我把簿本放上茶几,侧过身来看着他,摆出坦诚相待的姿势。
他渐渐低下头。
电视上放着综艺节目,挺热闹的,主持人上蹿下跳,特效字幕飞来飞去,但不断是静音。在我按响门铃之前,屋里就很恬静。我以前也如许,让电视没日没夜地开着,连睡觉的时候都不关机。
你的狗叫什么?我又问。
……派大星。
《海绵宝宝》。我只看过几集,印象很模糊了,想不起哪个角色叫派大星。
是哈士奇?
边牧。
我养了一只可卡,也掉毛。
那仍是边牧掉毛凶猛。他第一次露出笑容。
其实我不太懂狗,名字里带个‘牧羊犬’就记不住。疆域牧羊犬、德国牧羊犬、古代牧羊犬……
区别很大。酋长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,发现是空的,又把罐子放下,难堪地瞄了我一眼,我假拆看不见。幸亏适才没拿它当烟灰缸。
10多岁的边牧,还玩那么小的骨头?
进门的时候我留意过,骨头仿佛不在客厅里。也没有狗绳、食盆之类的工具。
11岁。几个月大就起头养了。那是它以前的玩具,不断没扔。
到目前为行,一切都契合我的揣测,离奇水平顶多也就6.5分。
阿谁招魂仪式,我是从书上看来的。你呢?
……网上。
昨晚我也上彀搜过,但没找着。
是暗网,就是不成见收集。酋长说,有良多参差不齐的工具。
我传闻过不成见收集,晓得它很对我胃口,但历来没有接触。次要是找不到可信的人教我。
狗是什么时候……嗯……下葬的?
两天前。今天的两天以前。
你实的相信它能新生?
那话问得太曲白,酋长用双手捂住脸,摇了摇头。
我突然觉得有点汗下。
做为养狗的人,我不算出格喜好狗,五一是捡来的。我想象过五一死了会如何,觉得本身应该不会太忧伤,做好意理筹办就行。但想象跟履历毕竟是两码事。
酋长拿起面前的手机,翻开相册,然后递给我。大都人对隐私都比力在意,只会点开想让对方看的照片,但酋长不是如许,他让我看整个相册列表。
几乎满是派大星,一只黑白相间的疆域牧羊犬。在我看来,那狗很通俗,那些照片也很通俗,无非是一只狗在吃工具、打哈欠、奔驰、发愣、睡觉,仅此罢了。但仆人会觉得每张照片都是出格的,都不舍得删掉。
在最早的照片里,派大星仍是只小狗,叼着那根人造骨头。比来的照片有良多是在河边拍的。我还翻到酋长的几张自摄影,没有他跟狗的合影,估量是没人给他们拍。
他生活里就没有他人的陈迹。
你把它葬在河边了?
嗯,我们以前经常去玩。
不克不及随意掩埋动物遗体。我把手机还给他,若是不晓得怎么处置,就联络那种宠物殡葬办事。
是要别的惩罚吗?
狗是怎么死的?
肿瘤。
那还好,不是流行症。攻讦教育就行了。
酋长封闭手机屏幕,把它塞进裤兜,没说话。
阿谁招魂仪式是迷信,谁逝世了都不成能新生,遗体只会……呃,我临时调整了一下措辞,只会合成,回归大地。
他点点头。我错了。
都是养狗的人,我很理解你,但豪情再深也不克不及钻牛角尖。要分离一下留意力,尽快平复表情,把那事放下。短期内就别去河边了,让派大星入土为安。
好的。
我其实不觉得他是实心承受。
看过《狮子王》吗?
看过。
辛巴的父亲就说,生命的真理是……
我大白的。他突然打断我的话,坐曲身子。
大白什么?
狗总有一天会死。它们的寿命比人短得多。他进步了嗓门。
不但是那个。你得大白……
都怪我一时糊涂,如今大白了。那种仪式底子没用,派大星死了就是死了,不成能复活。他故做懊悔地叹气,双手一拍大腿,站起身来,沙发恢复到程度形态。谢谢你,但你不消担忧,我不会再异想天开的。
在原先的扳谈中,他不断处于被动,答复也十分简短。如今完全差别。
若是我没听错,就在他打断我说话之前,厨房传出一阵金属摩擦声。也许他不想让我察觉,成心用说话来掩饰。
我其实不迷信,不会把土著人的传说当实,更何况是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土著人。但我很熟悉那种声音,每天城市听见。
是不锈钢狗盆在地上的摩擦声。
你跟他人聊过么?我赖在沙发上,去见见伴侣,表情大要会好些?
我只要一个伴侣。它已经死了。
但是……
开打趣的,你实的不消担忧。
酋长底子没有笑,穿插双臂放在胸前。我只好站起来,磨磨蹭蹭走到门口,他跟在后面。
啊,瞧我那记性,工具都忘了拿。
我走回茶几旁边,拿起簿本和笔。就在那时,厨房又传来金属的摩擦声,我必定没听错。
酋长也愣住了。
还有一只狗?我用笔指了指厨房。
没有……
那是狗盆的声音。狗吃工具会碰着狗盆。
跟你不妨。你底子就不是办理员……
厨房继续传出沙沙声,狗盆在地上不竭挪动。酋长说不下去了,神色铁青,嘴唇哆嗦着,不再像片子里阿谁角色。
我尽量暖和地问:那狗是哪里来的?
狗盆摩擦空中的声音停行了。
酋长垂垂恢复安静,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。
其实……招魂是管用的。
什么?
今天晚上我没走远,后来又归去了。他像是要兴起勇气才气说出口:成果看到了派大星。
你说什么?
我看到了我的狗。它实的新生了。
你已经把它安葬了两天。我试着按本身的理解复述,在做了阿谁招魂仪式之后,它又活过来了?
他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,摇摇头。
不是那么简单。
厨房又传来抓挠门板的响声,那种声音我也经常听见。五一总爱挠卧室的房门,把我吵醒,我骂过它好几次。
事实是怎么回事?
我晓得那是派大星,可它跟本来差别了……
厨房门突然遭到繁重的碰击,连地板都在震动。我想起了《宠物公墓》——在阿谁故事里,回归的宠物城市变得险恶,跟本来差别。
我也不想如许。你得相信我。酋长痛苦地说。
厨房门又被碰了一下,里面传出消沉的呜呜声。我不领会疆域牧羊犬,无法做出任何判断,但仍是点了点头。
酋长过去把门翻开。有个黑白相间的工具窜出来,跑到我脚边,我情不自禁地撤退退却了一步。
那不是什么疆域牧羊犬,而是一个汉子,身段很瘦小,头发染成金黄色,看容貌比酋长年轻,脸白得像纸,穿戴龌龊的黑西服和白衬衣,没穿鞋子。
他用四肢着地的姿势爬行,张开嘴巴吐着舌头,就像一只狗。
我不敢乱动,任由他绕了一圈,嗅着我的裤腿。他头上、身上沾了很多土壤和草屑。
别怕,他不会危险你的。酋长还想抚慰我,但他本身就很严重。
黄头发汉子用一只手——或者说前肢——按着我的膝盖,竭力冲我抬起头,急促地喘息。有些狗会对目生人过火热情,就是那副样子。
他脖子上有个小小的伤口,在颈动脉的部位,血已经凝固了。白衬衣上也是血迹斑斑。
我晓得你不会相信,我本身原来也不信,可是那天夜里……酋长说到一半,仿佛突然想起什么,对那汉子叫了一声:派大星!
黄头发立即转身,四肢举动并用爬到酋长跟前,驯服地坐在地上,仰着头看他,姿势仍是跟狗一样。
按离奇的水平打分,面前那一幕飚到了9分以上。
他是谁?
他是派大星啊……
你对他干了什么?
昨晚你走了之后,我在河边喊‘派大星’,就看到他从草堆里跑出来。酋长摸着那汉子的头发,我一起头也吓坏了,可他就那么缠着我,要我和他玩,跟派大星一模一样。
黄头发闭上眼睛,用头顶迎合着酋长的巨手,脸色很沉醉。
那是个疯子吧?
你本身也养狗,莫非不大白么?酋长竭力辩白,我绝对不会弄错。派大星就是如许的。它的脸色,一举一动,就是如许的。
确实,仆人都熟悉本身的狗。并且除了品种和外形之外,性格是更重要的特征,因为每只狗都纷歧样。以至有人做过尝试,把动做捕获手艺用在几只狗身上,生成外表完全一样的虚拟狗,但各自保留本来的动做和神志,那些狗的仆人全都能认出来。
不管如何,狗不成能酿成人。
……我不晓得为什么。我只晓得它是派大星。
在黄头发呈现之前,酋长有所隐瞒,还想骗我,那很容易识破。如今反而不太好判断了。
我在黄头发身边蹲下来。他扭头看着我,嘴巴始末微微张开,眼神一点都不像人。
然后我把手伸到他前额上方。他抬起鼻子顶了一下,还伸出舌头想舔。
……
有人能传神地模拟狗,那才是理智的谜底,但我的信念已经起头摆荡。也许应该放下一些成见了。
你念了很长的祷词,那是一种咒语?我站起来对酋长说。
是的。
咒语的感化是什么?
让狗新生啊。
那些咒语的内容,你晓得吗?
我不懂那种语言,念的是拼音。但网站上说,咒语会把狗的灵魂召唤回来,让它找到本身的身体。
实的吗?
网站上是那么写的。
我是说,你适才讲的都是实话?
酋长点了点头。
那它怎么会酿成人的样子?网上也有说?
没有。我不晓得。
黄头发还想舔我的手,太像一只狗了,我以至下意识地望向他死后,因为狗在那种时候城市摇尾巴。
若是他人发现了他,恐怕你很难解释。
我会被抓起来么?
也许会。你应该想法子把他送走……
不可。
你想清晰了。他人必定不相信你的话,只会觉得你在凌虐他。
绝对不可。
为什么?
因为他是派大星。酋长蹲下来,搂着黄头发的脖子说,他是我的。
04
分开酋长住的小区,我回到本身车里,将簿本和笔放在副驾驶座上。适才第一眼看见阿谁黄头发,我就握紧了那收笔,如今笔杆子上还有汗。
那不是通俗的笔,而是一把特造的刀,能够刺穿颈动脉。
招魂仪式实的有效,派大星的灵魂被召唤回来,进入了错误的身体。另一个被埋在河边的身体。
我拿起手机,从比来通话列表找到一个号码。打了三次才接通。
怎么了?对方警觉地问。
黄毛的事。
不是说办好了吗?上个礼拜。
是处理了,但不是我认为的那样。
什么意思?
该怎么说呢,我用拳头捶着脑门,黄毛再也不会找你费事,那你能够安心。
你给我说清晰。
出了点不测。黄毛疯了,谁都不会再找到他。我觉得那也算是一个成果……
你不晓得他在哪儿?
我晓得。但其别人都不会晓得。
不可。
我会再盯一段时间,确保他……
对方挂断了德律风,意思很明显,我得本身处理那件事,不克不及费事他人。
我把脸搁到标的目的盘上,闭着眼睛苦苦思索。
实是个棘手的难题。
· —— 结束 ——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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