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既有“天台四万八千丈”的说法,该句都印作“天台四万八千丈”,而以往高中语文教材都作“天台一万八千丈”,而是该诗本来就有“天台一万八千丈”的版本,也有“天台一万八千丈”的版本,《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》注解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该句时就说:“四,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中,读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。
梦游天姥吟留别
梦游天姥吟留别
李白
海客谈瀛洲,烟涛微茫信难求。
越人语天姥,云霓明灭或可睹。
天姥连天向天横,势拔五岳掩赤城。
天台四万八千丈,对此欲倒东南倾。
我欲因之梦吴越,一夜飞度镜湖月。
湖月照我影,送我至剡溪。
谢公宿处今尚在,绿水荡漾清猿啼,脚著谢公屐,身登青云梯。
半壁见海日,空中闻天鸡。
千岩万转路不定,迷花倚石忽已暝。
熊咆龙吟殷岩泉,�深林兮惊层巅。
云青青兮欲雨,水澹澹兮生烟。
列缺霹雳,丘峦崩摧。
洞天石扇,訇然中开。
青冥浩荡不见底,日月照耀金银台。
霓为衣兮风为马,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。
虎鼓瑟兮鸾回车,仙之人兮列如麻。
忽魂悸以魄动,恍惊起而长嗟。
惟觉时之枕席,失向来之烟霞。
世间行乐亦如此,古来万事东流水。
别君去兮何时还?且放白鹿青崖间,须行即骑访名山。
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!
梦游天姥吟留别的正确原文
正确答案是:
两个版本历史上都有,不能说谁对谁错,都有道理。
一、版本原因
古诗词在当时的流布以及后来的流传过程中,或者被人抄错,或者被人读错,这是难以避免的。还有一种情况,作者的诗词在流布以后,自己又对它进行了修改。所以,古诗词有时会出现多个版本,我们会读到同中有异的诗词章句。
兹以苏东坡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为例。该词上阙五、六句,在胡云翼先生选注的《唐宋词一百首》(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61年版本)中作“乱石穿空,惊涛扑岸”;在《唐宋词鉴赏辞典》(上海辞书出版社)中则印作“乱石崩云,惊涛裂岸”。下阙第五句在《唐宋词一百首》中是“谈笑间、强虏灰飞烟灭”,在《唐宋词鉴赏辞典》中则印作“谈笑间、樯橹灰飞烟灭”。此外,《容斋随笔》载此词,却把这几句分别写作“乱石崩云,惊涛掠岸”和“谈笑处、樯橹灰飞烟灭”。还有,这首词中的“人生如梦”也有写作“人间如梦”的版本。
现在回过头去看李白的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一诗。确实,《唐宋诗举要》(高步瀛选注,上海古籍出版社)、《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》(朱东润主编,上海古籍出版社)、《唐诗鉴赏辞典》(上海辞书出版社)等所收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中,该句都印作“天台四万八千丈”。但必须说明的是,有些书在注解中也提示了另一版本,即“一万八千丈”的说法。譬如,《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》注解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该句时就说:“四,一作‘一’。”再看喻守真编注《唐诗三百首详析》(中华书局1957年6月版)所收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一诗,对该句的注解也是:“别本或作一万八千丈。”
由此可以推论,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既有“天台四万八千丈”的说法,也有“天台一万八千丈”的版本,两者可以共存。而以往高中语文教材都作“天台一万八千丈”,取教材中的说法,所以不算错误,而是该诗本来就有“天台一万八千丈”的版本。
二、合理探究
一种意见认为:《云笈七签》说,“天台山高一万八千丈”。这其实就像一个实际丈量的数字,李白如果参照这个数字写诗,那就像是在说“珠穆朗玛峰有8844.43米啊”。不要忘了,李白是在写诗,所以他一定会夸大。同时“四万八千”从组词结构而言,其对应工整,就像“四面八方”一样,何况“四万八千丈”更显大气,更符合李白的浪漫主义风格。在李白的笔下,白发尚且能有“三千丈”之长,更何况是高峻雄伟的天台山呢!
另一种意见则认为:“一万八千”是约数,概言天台山之高。清朝汪中《释三九》指出,“九”是“言其甚多”,这是一个创见。我们还可以说“九”的倍数“十八”也表示多数,如:杭州有“九溪十八涧”,是说很多溪很多涧。《宣和遗事》有“去时十八变”,还有“十八般武艺”、“十八层地狱”、“就地十八滚”、“女大十八变”等说法。“一万八千丈”是“十八丈”的一千倍,和“四万八千丈”一样都是概数。即若“一万八千丈”也好,“四万八千丈”也罢,都是虚数,都是说天台山之高,两者没有本质的区别。
见仁见智,似乎都能自圆其说。窃以为,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中,无论写天台山“一万八千丈”,还是“四万八千丈”,那都不是诗人的最终目的。在这首诗里,李白写“五岳”、写“赤城”,乃至写“天台”,其目的都是用来比较和衬托,从而突现在云霞里时隐时现的天姥山的高峻挺拔。
诗人的目力所及和最终指向都是他笔下的天姥山,而非天台山;天台山只是被他信手拈来,作为陪衬的参照物。所以,读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,是大可不必纠结于天台山是“四万八千丈”还是“一万八千丈”的。